□本报记者 孙筱娜

　　　　　　王小兰

　　端午节吃什么？灵台人的回答里一定少不了油糕。

　　清晨六点，柳霞的油锅已经架起来了。案板上堆着发好的烫面团，柳霞手上动作不停。“水和面都得用秤称，二斤面配一斤水，这样炸出来才酥。”说话间，她麻利地揪剂子、填糖馅，圆滚滚的油糕滑进油锅，翻几个身就变得金黄。

　　“给我留十个！”老顾客柳书海隔着马路喊。他每天绕路来买油糕：“别家的总发黏，就她家酥脆。”说话时，刚出锅的油糕在他手里冒着热气，咬开焦脆的外皮，黑芝麻混着花生碎的糖汁淌出来。这个配方是柳霞琢磨出来的：“有人爱吃芝麻香，有人喜欢核桃味，多备几样馅料，大伙儿都满意。”

　　往东走十来米，巩永春的油糕摊前挤着七八个人。他媳妇盯着油锅，手里的笊篱一捞一个准。老巩包馅的手艺是二十多年练出来的，每个油糕都像量过尺寸——二两一个，糖馅包得严严实实。“端午节前五天能卖五千多个，不预定根本买不上。”他撩起围裙擦汗。油锅边上支着竹匾，新炸的油糕摞成小山。有位大妈直接要了三十个：“给城里闺女捎的，她就认这口老味道。”老巩媳妇笑着递过塑料袋：“现炸的别捂，敞着口带回去。”

　　除了油糕，灵台人的端午节还有各种手工绣品。广场槐树下，刘秋香和她的老姐妹们成了固定风景。十来个银发老太太坐在马扎上，面前摆着五毒肚兜、虎头鞋和绣花鞋垫。

　　79岁的刘秋香戴着老花镜穿针，手上的鞋垫已经描好“平安”字样。老人的鞋垫很受年轻人青睐。

　　85岁的曹新芳举起件小马甲，红丝绒面上趴着蝎子、蜈蚣。“这叫五毒衣，年轻妈妈最爱买。”她掏出个笔记本，上面画着几十种花样。“都是看别人做得好，我就记下来学着剪。”

　　树影在地上慢慢挪，老太太们的生意不紧不慢。没顾客时，她们就凑在一起理丝线，红绿黄三色铺在膝头，像片小小的彩虹。

　　艾草香混着油糕味飘在街头，灵台人的端午节，就这样在手心温度里一年年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