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水”是《平凉日报》的文学园地,被誉为平凉作家的摇篮。尤其在博客、微信等自媒体尚未出现的一二十年前,当地作者要发表作品,“泾水”是大多数人的不二之选。
“泾水”上发表处女作
我与“泾水”结缘,始于《平凉报》刚刚复刊的1984年,我刚上静宁县威戎中学高一,父亲从村卫生所带回了几张《平凉报》。读着距我们最近的这张报,感到十分亲切,尤其是“泾水”上的文学作品更是每篇必读。读了几期后,我就试着写了一篇千字文,用笔名寄了出去。当时,学校的阅报栏里还没有《平凉报》,发表与否我也无从得知。几个月后,传闻本校有学生在《平凉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但不知是谁?我下意识觉得应该是我。
随后,我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当年11月份的这张报,其“泾水”副刊是一组学生作品,自己的那篇《醒悟》赫然出现在头条,并在笔名之前有校名和班级。那一刻,对一名最远只到过县城的乡下少年来说,只能用狂喜来形容。
因“泾水”的润泽,我的文学梦想在潜滋暗长。高中时期,我先后在《平凉报》《少年文史报》上发表过20多篇散文、诗歌,尤其在《平凉报》举办的1986年小小说、散文有奖征文中,我的一篇小小说经“泾水”编辑郭宪章老师(笔名郭歌)对结构作了大的调整后,获得一等奖。这种写作热情一直持续到上庆阳师专,期间还有一组诗在《飞天》1988年第4期“大学生诗苑”发表。
当了“泾水”编辑
1989年我被分配到静宁乡下教书,因小有文名,一年后被破格调到县委报道组工作;1992年,又因写新闻稿件,被平凉报社调到文艺部工作。自此,我从《平凉报》的读者、作者,成了该报的编辑、记者。
当时的《平凉报》四开四版,每周两期,文艺部主持的“泾水”“平凉文史”等在第三版。由于发表渠道狭窄,报社文艺部其实发挥着全区文学、艺术、史志、文博等行业的阵地作用和交流职责,堪称一方“文化重镇”。当时的编辑只有郭宪章老师和宋凌云老师两人,按年龄都是我的父辈。刚进去,两位老先生每月轮值,我跟上实习,看他们改稿、画版,很是新奇,也学到了稿件搭配、版式协调以及符号规范等编辑常识。后来,我开始独立编辑,每每看着一篇篇稿件经由自己的编辑工序而亮相,成就感油然而生。至今,好些作者的笔迹我还记忆犹新。也就是从那时起,通过文字以及配发的书法、美术、篆刻等,与文艺界的朋友们渐渐熟悉了起来。
跟两位老师学习,我最大的收获有这么几点:一是力推新人。那时的来稿很充裕,但总不能经常发那些老作者的作品,所以只要是质量稍好的新面孔,我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十分欣喜。二是标准不降。有些作者的作品质量较差,却经常往我们办公室跑,但喝茶可以,稿子不发。对一些有修改价值的稿件,两位老师则不厌其烦,往往改得满篇挂彩,甚至不惜用“剪刀+糨糊”的办法,既成全作者的愿望,又保持报纸的水准。三是惜版如金。因版面所限,报纸稿件必须十分精炼,可谓寸版寸金,要在“删”字上看功力,很少有不经删节就发表的稿件。四是校字如雠。两位老先生特别严谨,言传身教,我也不得不认真校勘,并逐渐摸索出了一些校对的规律。
1995年,因增办“周末版”,我从文艺部被调整到政文部。
从“泾水”到《崆峒》
一个从业者,能在同一个单位两进两出者不多,但我与平凉日报社就是这样。
2007年,我从市政府办公室调任报社副总编,分管报纸业务。这时,副刊编辑已换了好几茬,他们都是独当一面的行家,我很少插手。但不久,我们的“班长”茹坚先生给我口头分配了一项与“泾水”相关的工作,即拟发的书法、美术及文史类稿件,让我审核把关。这让我不得不更加重视“泾水”,也通过“泾水”与作者们神交。
2011年,我被调到市文联工作,次年就在市委的关怀和文艺界朋友们的支持下恢复了中断十多年的文学杂志《崆峒》。自此,平凉在“泾水”之外,又多了一方文学园地。而我主编《崆峒》时,选稿、改稿、校对以及版式设计这些基本功,正是从“泾水”训练出来的。明代乡贤赵时春尝言:“凡言崆峒者,舍泾则无以见其尊。”这议论自然山水的话,又何尝不能借称文学山水呢?
惠我良多是“泾水”,我赠“泾水”一篇文。在“泾水”出刊1500期之际,蒙编辑不弃,向我约稿,请允许我借此一角,表达对“泾水”的感激,并缅怀已故的前辈,祝福所有的老师和同事们!
泾水长流,“泾水”不竭,《平凉日报》其命维新、与时俱进。